屯升 自己的身上有了一层泥土,这土包裹的身体,有水,有阳光,有种子,似乎就是一片庄稼地。 他的身体,就是一片庄稼地。 他把自己的儿子叫小麦,把自己的女儿叫小米,把自己的妻子叫蔬菜,他们一家子,在厚厚的黄土上,愉快地生长着,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大片麦子,一片小米,一大片蔬菜……他们在静静的夜晚,他们在明亮的月光下,把春天写在胳膊上,把夏天写在手上,把秋天写在脸上,把冬天写在炉灶和被窝上,这一年
在我的生活中,绿洲的浸润是无时无刻的。当我渐渐长大,能一口气走出村庄的时候,我看见了围起村庄的长城和长城之外的戈壁,当那无垠的葱郁戛然而止,我才明白,我们的村庄,原来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如果那条河流改道,如果罪戾的荒芜越过长城,村庄就会干瘪如冬天的茄子。 但对于我来说,“他们是星辰,浑身笼罩着寂寞的光辉……”戈壁、沙漠、长城、绿洲、河流、草原……这些,基本上构成了我的创作素材,在我看来,这是一望
扎撒包含的“法典”释义,体现了《绿洲扎撒》内蕴的朝觐意识。在诗人胡杨质朴苍劲的笔下,一幅幅与绿洲相关的自然景观和心灵塑像纷至沓来。他用一帧帧鲜活的画面,诠释着生存意志丰盈的内涵以及生命意识无穷的韧性与张力。 沙漠、戈壁、绿洲,成为一座“戏剧化”的场景舞台,而万物生存意志的寓言化抒写,隆起为一座神圣的庙堂。诗人拟人化手法、个人化历史想象力,游弋于斑斓的物象中,在跌宕起伏的诗意咏叹中,绘出了一副广袤
题记:已是戈壁深处了。敦煌莫高窟的735个石窟,一窟窟展开千年叙事,一窟窟展开冥想VR交互。在4.5万平方米的壁画中,我的阅读不及万千之一,而文字的触摸又不及万千之一。在时间博物馆和苍苍意境中,我怦然在人间精微处。 天空,落下透明经声 雨,在壁画上淅沥。 此时,天空的云层翻动,落下透明经声。人们以耕耘在田野上誊抄经文。千年以降,从未漏写一个光阴之词。 ……敦煌向东,约150公里处的锁阳城遗
一我们总是习惯干一些无用和盲目的事情,比如:把一束玫瑰献给秋风;把人生结束后的泪水,献给母亲;把迟到的正义,献给屈死的灵魂:甚至未亡的国,为新生所做的准备……我们知道无用,但仍笃信教科书,像笃信充满不确定性的天空。 我发现黄昏里的一处小河湾,藏着巨大的秘密:无声的白桦树,落叶神奇地翻滚,白鹭刚刚脱离了一团迷雾,也可能是一片白云,它的脚趾踩在波纹上,像踩到了秋风埋在水面下的琴键,“轰”的一下——
琴叶榕 春深。任由风弹拨 是什么,应声坠落 一帘风光。倒竖的琴,倒倾风声 跟着午阳,手掌深入到层层叠叠的琴面间,贴切、模仿,臆想成为其中的一把,抑或,奢望捞到几粼音符 无意闯入的鸟儿,惊慌失措,怆然丢下一串短促的啼鸣,掉进袅袅的余音中 更多的日子,窗帘低垂,琴弦沉静 绿,青筋暴突,于一缕春曲后,清晰而安然 平安树 矮于平安树的,是天竺葵 更矮的,是金枝玉叶,和弯下的腰身;是落得
1一条河流潺动着: 那是母腹,是精神的生殖,是姓氏里古老的碑文,是诗歌、梦想,是爱,是苍茫人世永不枯竭的激情和灵感! 一条河流从天上来,是永恒的力之水库。 在眼睫上光芒闪烁的风中,在神圣的名词的唇音里。 永不唱衰。波涛上,芬芳的神祗撒下的籽粒已鲜花怒放。 花瓣和鸟鸣似起伏的琴键。 你用漪光呼召我,你用我的心跳呼召我。 一个春天在蕴育,我们仿佛奔赴在约定的梦中。 熹微初破,幽深冥远,
从何时起 他略微内扣的双肩,从何时起,已担不平欢喜? 浅竹筐瞬间倾斜,熟透的甜,不时砸中脚尖。 从何时起,他急于走进我仔细码放的文字? 年幼的我,曾捧起那种急切,试图网住大手间逃逸的糖果。 言语的细足,从何时起,悄悄翻过他用沉默垒高的院墙? 光的藤蔓,探入浓阴遮蔽的天井。 从何时起,我放养的云朵在父亲日渐稀疏的睫篱内麇集,没嚼碎新割的暮色,又急于从眼角冲出? 欢欣与静默 舒展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