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诗向我走来,还是我向诗走去,我跟诗,有缘,又无缘。二、三十年来,欢聚短,别离长。可藕虽断,丝仍连。 现代的诗,应有现代的思想和情愫,现代的节奏和旋律,现代的词汇和语言。现代的诗,应有现代的灵和肉,应有现代的真、善、美。 我崇尚好诗,向往好诗。 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愿多带几双草鞋。 以上段落摘自1984年5月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我的处女诗集《雨后新叶》的《后记》。我一生颇多曲折苦难,厄
历史的进程总是充满纠结与缠绕的。《诗歌报》(《诗歌月刊》)创刊40年至今的历史,同样呈现出这种纠结与缠绕。作为它早期的作者,我对它自然怀有一种独特的感情,只是随着历史进程的变化,也会对它产生各种不同的感受。作为一个关注诗歌命运的人,我最关注的是诗歌如何面对未来的发展。 以我的学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重大理论观念,只想在两个具体问题上说一点简单的想法:首先是如何看待人工智能参与诗歌写作的问题。人工智
1 《诗歌月刊》创刊40年,正好也是笔者作为“过客诗人”之“行旅修远”40年,原本就该回顾怀念一下的。何况,这40年间,自认与《诗歌月刊》往来叙谊,虽既非贵客亦非常客,但还算得上是老熟人一枚,其中诸多细节,至今念念在心,于理于情,都该“发个言”才是的。 首先跃然记忆起来的,便是30年前《诗歌报》创刊10周年时,其“掌门人”蒋维扬先生主持编选了一部《诗歌报10年精华》,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后,特
1 我珍藏着四十多年来所有编辑写给我的信。《诗歌报》编辑给我的第一封信是蒋维扬先生写的。1984年,我在湖州师专读书,我们成立了远方诗社。那年年底,我给已经见过面的公刘老师寄去我们的《远方诗刊》,想不到公刘老师热情地把《远方诗刊》转给了《诗歌报》编辑部。1985年1月,我收到蒋维扬先生的信,他称呼我为“伊甸同学”。他在信中写道: 由公刘同志转来的《远方》和你的两首诗作均已看到。我报在第九期(元
1983年,我开始写作组诗《女人》。在西南物理研究所的工作之余,我用长达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这二十首诗和序言《黑夜的意识》。这本油印诗集最初的印刷,是在物理研究所进行的。因为我和单位打印室的张春蓉关系很好,便和她趁着其他人午休的时间,由张打字,而我蘸着油墨印刷了自己的诗集。由于纸张油墨有限,这本诗集只印刷装订了二十本,送给了当时一些关系很好的诗友。其中一本送给了唐晓渡,他很喜欢,就送到《诗刊》。但《
一 过去一直以为,我是1984年后在《诗歌报》发表第三代诗人的批评文章“出名”的。?譹?訛最近,有朋友将我在《诗歌报》发表的文章篇目整理出来,才知记忆有误。?譺?訛这些篇目如下: 1988年2月6日《诗歌报》总第82期,头版头条,《不可遏制的新诗潮流》; 1988年7月6日《诗歌报》总第92期,《“双奖”评委谈“双奖”》专版:《浮躁:先锋诗歌的癌前兆》; 1989年6月6日《诗歌报》总第1
当《诗歌月刊》的编辑约我为刊物创刊40周年写一篇文章的时候,正在青海出差的我一时有些举棋不定,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在我的记忆中,我在该刊发表的作品极少,没有多少可书写的材料;另一方面,它的前身《诗歌报》当年又是领先锋诗歌之潮流的一方诗歌重镇,并曾发表过一篇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此后却改变了我写作方向的文章。因此,我当时告诉约稿编辑,待我回去后查找一下资料再说。 回来翻阅资料后略微有些惊讶,我在该刊并非
时间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转眼,《诗歌报》(《诗歌月刊》)竟然就四十岁了,让人的眼睛不由得睁得大大的,怎不叫人感慨啊!就像一个人,四十岁了,正值不惑之年,当祝贺。祝你在未来的岁月中筋骨健壮,长成参天大树。 我知道《诗歌报》是因为当年(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它同《深圳青年报》联合举办的“中国诗坛1986’现代诗群体大展”专号,以其巨大的震撼力赢得了诗人和读诗人惊喜的目光。后来大概就是《诗刊》开辟“青春诗会
《诗歌月刊》编辑来短信问:创刊四十周年,先生能否撰文?我一口答应了。此刻,除了徒生沧桑易老之叹,更多的是青藤绕树的共生感和归根感——《诗歌报》正是时间深处那棵立于风口的独异之树。显然,时间刻度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的年轮和你的我的他的年轮缠结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在我,忽生一种“孤帆远影碧空尽”的迷离与浩寂。一切都静下来了,沉淀下来了——激流和夔门,杂林喧嚣和泥沙俱下,高地病树和异帜飞扬,皆化作
前几天,收到《诗歌月刊》编辑发来的信息,说今年是创刊40周年,《诗歌月刊》拟出一个创刊纪念专号,让我为此写点纪念文字。我愣了一下,心里慢慢地发暖。如果说人或事物最早的生长地是故乡,那么在37年前发表我诗歌处女作的《诗歌报》,就应该是我诗歌创作的故乡。37年过去了,我应该溯源还乡。 我第一次发表诗作是在1987年11月6日的《诗歌报》上,有半个版面,同时还刊载了我写给编辑部的一封信以及蒋维扬(当时
那时候我在滇西永胜县城开始写作,生活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将写好的诗作,认真地装在一只只牛皮纸信封里。每次去百货商店,最喜欢站在卖墨水信笺纸和纸质笔记本的柜台前。擦着雪花膏的年轻售货员,是让人羡慕的,这些中青年女性仿佛从走入世界后就天生有了一份职业,从而也就拥有了一种优越感。毕竟,那个年代物质生活单一而匮乏,而女性售货员的衣着也代表了时尚和潮流。 写作,并且是热爱上写诗歌,似乎也是一种潮流。大学校
几年前,在本地的一场诗人聚会上,两位朋友酒后斗气,比自己在诗歌圈出道的早晚,无意间提到了《诗歌报》。其中一位夸耀:我当年在《诗歌报》(包括改版后的《诗歌报月刊》)上正式发表作品的时候,你连“缪斯信箱”(页底佳句选摘栏)都没上,云云。由此可见,那些年的《诗歌报》以及后来的《诗歌报月刊》在诗人和读者心目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一席之地。 1980年代是中国诗歌风起云涌的时代。那时,中国青年诗人群星璀璨,人
《诗歌月刊》编辑先后两次发来被时间浸黄的《诗歌报》截图,其一诗题为《风没说什么,树没说什么》,其二是《手枪二首》。这些都是我早年写的幼稚之作,前者刊发于1989年2月12日《诗歌报》函授版第一期,指导老师是沈天鸿先生;后者刊发于《诗歌报》总第116期(1989年7月6日),当年,远在成都的杨远宏老师将我的诗稿推荐给蒋维扬先生,蒋维扬采用了这两首。它们是我早年习诗求教过程的一个见证,也是我较早在公开
《诗歌月刊》创刊四十周年,编辑来信,问我可否写一篇文字,叙一叙我与它的“旧情”,我未加思索便答应了。这么爽快地答应,完全是因为诗歌,是因为曾经的《诗歌报》,也是因为我们共同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从1984年创刊的《诗歌报》,到后来的《诗歌报月刊》(1990年起),再到现在的《诗歌月刊》(2000年起),尽管两易其名,但作为中国新诗发展史上的一份重要的报刊,它已经为百年中国新诗树立了一座座丰碑,已成
《诗歌月刊》创刊40周年,编辑邀我写个短文,参加虚拟生日派对。青天落白雨,雨后双虹,彩霞满天。对我而言,或许是个鼓励,莫道桑榆晚,余霞尚满天。 四十多年前来合肥旅行,街头遇暴雨,淋到逍遥津附近,见一位浓髯大汉赤膊而站,头顶双虹冉冉拱起,半空弥漫红烧肉香气,东南方向似乎有炊烟袅袅,树叶一下变得蔚蓝,彩霞融入眼前的或想象的包河,仿佛《好的故事》。《好的故事》故事真好,鲁迅他老人家没来过合肥吧。想到鲁
1 2024年春节前,我开车自上海回南阳,于合肥停留一夜。在酒店里浏览手机地图,看到“宿州路”,离我很近,心一热。找“宿州路9号”,无果。宿州路8号(商之都中心广场)、宿州路10号(青皮树酒店、淮南牛肉汤店、伊莎洗衣店……),清晰存在于屏幕上的线条与红箭头之间。我猜想,那9号,已经消失于8号、10号的规模扩张之中了。 宿州路9号,1984年创刊的《诗歌报》社址。与《星星》社址“成都市红星路二段
1980年代,中国诗歌进入了一个神奇的时间节点。全国各地热爱诗歌、谈论诗歌、写作诗歌的诗歌爱好者、准诗人们开始互相通信交流诗歌,各地大学的诗歌爱好者纷纷组建诗社,办诗歌墙报。从1977年恢复大学招生开始,几年间,诗歌烽火燎原,各大学、各省市地区都有各种名号的民间诗社。我和万夏、胡冬、二毛、马松等一些朋友参与过四川部分大学发起的第三代诗歌运动,创建过莽汉主义诗歌流派,算是当年冲浪在前的一个比较典型的
1986年9月,由《诗刊》《当代文艺思潮》《飞天》联合举办的“当代诗歌理论研讨会”在兰州召开。这应该是建国后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一次诗歌理论峰会,邀请了全国各地一大批老、中、青诗歌理论家和诗人。 我是这次会议代表中最年轻的一个,只有22岁。参会的人很多,现在能想起来的,有张书绅、叶橹、徐敬亚、耿占春、曲有源、唐晓渡、陈仲义、金丝燕、姜诗元、杨炼等。这次会议我有两个收获。第一个收获是我向会议代表散
我与《诗歌月刊》结缘,是1988年,那时她还叫《诗歌报》,而且是报纸。《诗歌报》一面世便打出“探索性、青年性、信息性、公正性”的口号,成为诗歌界的一面旗帜,不可忽略的存在。那时,谁要是能在这报上发表作品,那几乎可奠定其江湖地位。从1987年开始,我的写作从公共话语转变成个人话语,我把它看作是我写诗生涯中的重大转折,也基本形成了个性风格,我非常需要得到认可。而《诗歌报》无疑是最先给了我肯定的报刊。1
1987年10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寒冷笼罩着湖南大学岳麓山边4舍2楼的一间宿舍。住我隔壁建筑系85级的一个学弟,和我一起写诗的好友李小兵,从对河的“长沙诗歌书屋”买回两张诗歌展览的大报。我像往常一样去他宿舍串门时,他从自己的床边站起来,递给我那两张报纸。那一晚,正在读大四,刚写诗一年的我,彻底被这两张报纸铺天盖地、个性十足的宣言和诗歌击中——震颤、激动、血脉偾张的狂喜,如同乱蟒般的波浪同时涌上心头,
2024年6月30日,收到《诗歌月刊》编辑发来的约稿信息。他是一位有心人,把我早年在《诗歌报》和《诗歌报月刊》上发表的作品都找出来,汇编成一个目录发给我。 从目录信息上发现,我的名字最早出现在1986年10月26日《诗歌报》的“中国诗坛1986’现代诗群体大展”第一辑上。这次大展是由《深圳青年报》和《诗歌报》共同发起的,其中南京“他们”文学社参与联动并有自己的“展台”。关于这次大展,记得当年在韩
1994年夏天,我收到了一封北京来信,内容很简单,邀请我去山西参加《诗刊》社第12届青春诗会。起初我以为这是一个骗局,后来想想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人骗的,就按照信中所提供的日程和路径,乘绿皮火车来到北京,住进了苹果园附近的一家旅店。翌日,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似曾相识又素昧平生的诗人,同搭一辆火车来到了此次青春诗会的首站:五台山。到达那里后,我仍然觉得这件事不太真实,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么高规格的
1989年10月6日,《诗歌报》总第122期“校园诗专版”发表了我的处女作《田园之侣》(二首)。这个专版占据了报纸的第二、三两个整版,版头上用大号字印着:“高高地升起吧,校园里的阿波罗,你们每个人都有做太阳的机会!”我至今印象深刻,那是对无数诗歌初学者的最好激励。 那时,我刚二十出头,因病误了高考后,辗转来到家乡霞浦杨家溪畔一所偏僻的乡村小学当代课教师。白天上课、批改作业,夜晚阅读想方设法借来的
1984年9月,《诗歌报》试刊,同年11月正式创刊。她初出茅庐便气势非凡,那些充满先锋精神的诗歌,无疑为全国各地的青年作者们带来强烈的召唤与鼓舞。当时我在大学读书,诗歌写作是我课余生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习诗一段时间后,我开始踊跃投稿,《诗歌报》自然就成为我最重要的投稿方向之一。1985年,《诗歌报》发表了我的作品《古炮台》,紧接着又发表了我的《凤阳花鼓》等作品,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奇迹。起初,我并不
1 安徽是一个善于发生大事、而且是开创性大事的地方。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小岗村的农业改革,直接影响了中国历史的发展。而在其后几年,安徽文化界同样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诗歌报》的创刊。 这是应该载入中国文化史,特别是中国文学史的一件大事——它的开放性、现代性、先锋性,成就了后来风起云涌的诗歌大潮。安徽因此不仅成了农村改革开放的发源地,也成了中国新时期诗歌的策源地。 彼时,我在桐城,一个文风昌
回忆《诗歌报》,得从我的父亲讲起。 那一天,父亲从单位回来,交给我一叠略微发黄的报纸。父亲说:你不是喜欢诗吗?我们单位老吴的女儿写过诗,现在不写了,她说给你女儿吧,免得浪费。我大喜,接过一看,报头上“诗歌报”三个鲜红大字赫然跳入眼帘。遗憾我对字体不了解,说不出那是什么字体,但感觉非常好看:饱满又灵动,很有“诗”的意味。于今想来,那更像是手写体,也不知是哪位大家题写的。(编者注:“诗歌报”三字是从
1984年9月25日,《诗歌报》诞生于合肥市宿州路9号。 宿州路9号,是安徽省文联当时的所在地。曾几何时,在一些作者的眼中,宿州路9号甚至有几分殿堂般的神圣。诗人杨黎曾写过《〈诗歌报〉二三事》一文,文中说道:“宿州路9号曾经是我热爱和熟悉的地址,它比北京虎坊桥路甲15号和成都布后街2号都让我熟悉和热爱。”后两者分别是《诗刊》和《星星》诗刊的社址。实际上,不只是杨黎,还有不少作者,包括我自己在内,
在纪念创刊40周年之际,《诗歌月刊》在一则征文启事里说:“关于《诗歌报》的记忆,是一笔珍贵的精神财富。”那么,这一笔精神财富的思想内涵是什么呢? 我们思考这个问题的逻辑是不是应该这样:所谓《诗歌报》留下的是一笔精神财富,那是因为《诗歌报》获得了成功。而《诗歌报》获得成功的标志,是在当代性、青年性的办报方针的基础上,开拓生发出来的探索性、现代性、先锋性,这才是《诗歌报》获得成功的根本原因。探索性、
炎热的龙年之夏,在灯下翻开自己新出版的诗集,回想40年前进入诗坛、跟在诗歌后面成长的日子,我不能忘记对中国诗坛和身在安徽的我至关重要的《诗歌报》。折叠它,它是一册诗歌集;展开它,它便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一面诗歌旗帜。记得1984年,在安徽师范大学读大学二年级的我,因为新中国成立35周年阅兵式而热血沸腾,看罢直播,立即在逻辑学课堂上挥笔写成近200行的长诗《我们走过广场》。1985年5月,我突然收
一 不知不觉,我的创作履历里增加了一条:“习诗四十余年。” 我开始写诗纯属偶然。1983年,大学二年级,作为师范生,要学会普通话朗诵。为了偷懒,我选择的朗诵材料是何其芳的短诗《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那明快的节奏和蓬勃的生命力似乎感染了我,从此我开始有意识地系统阅读中外诗歌,并试着写下了我的第一首诗《小憩的朦胧》。随后和几位同学创办了“墙蔓诗社”和“楚才苑文学社”。那是一个追求精神富足的年代,一
我们这一代诗歌爱好者,见证了中国当代诗坛第一张诗歌大报的闪亮登场、砥砺前行和浴火重生。从《诗歌报》到《诗歌报月刊》再到《诗歌月刊》,从合肥市宿州路9号到合肥市宿州路55号,再到合肥市芜湖路168号,变化的是这张大报的形式和内容,不变的是流淌其中的血脉与诗魂。宿州路9号,始终是我念兹在兹、魂牵梦绕的诗歌圣地。 一 自1986年10月第一次在《安徽青年报》发表诗歌作品后,能上《诗歌报》就成为我梦寐
我出生在安徽肥东,初中时在陈集中学就读。记得上初三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日记本上写过几首所谓的诗了。那年我还向班主任递交了一份关于创办文学社的申请,被班主任否决了。毕竟那时候考试才是最重要的。 高中在梁园中学就读,高一下半年我们四个同学成立了“春雷文学社”。当年朦胧诗正流行,受影响我也学着写了几首诗。不过当时我的主要兴趣还是在写小说,对写诗并不太上心。 大概是在1988年吧,正上高二,有一次我去肥东
还愿 去年深秋,在中山公园见过豆梨树 它身上的树疤、它不起眼的果实 为此,我写过一首诗 今天,取过快递之后 特地又去看了那棵树 从它的簇簇新叶中,辨认 不起眼的小白花,稀疏的小白花 绕树三匝,不甘心于 自己已迟到,不甘心于 只是从醒目的树疤 记住这棵豆梨树 不甘心于树疤长久而花开有时 我希望那树疤只是例外,只是 这一棵豆梨树 这样,就不必纠结于 如果心灵是一棵树
我的致谢函 今年上半年,《诗歌月刊》专栏编辑找出了我在《诗歌月刊》前身《诗歌报》《诗歌报月刊》上发表的习作,最早的是发表于1989年2月6日《诗歌报》头版的两首小诗,其次是同年7月6日刊发的习作《伞下岁月》。在《诗歌报月刊》时期,1992年第3期“新人新作”专号上刊发习作二首,1998年第4期刊发习作三首。这些诗作是我起步阶段的一点印记,回首当年虽然不免汗颜,但编者对新人的鼓励与激发作用不容小觑
白荷 这些白色,在水里 如同水,如同空气 但比水柔软,比空气更洁白 更能让幻想蔓延 让人入梦,在不是梦的 空白处醒来 万物源于泥土,它们 永远被淤泥所困 却不带一点泥土的气息 仿佛它们与泥土无关 只与水和空气有关 与这夏天的风有关 促使它们开花的 是什么? 又是什么使它们在夏天 洁白得像雪 这么清凉? 并非抒情。它们站立在水里 水深火热。也非形容 而是它们必
沉默和争执 有时我想,到了 博尔赫斯的年纪, 我会怎么做,尤其是, 我会怎么对待那沉默。 为它建一座图书馆, 用多种异形文字和大部头著作 将它保存?在外部, 你看不出那建筑是什么。 就眼前的悲伤而论, 我是数十个目盲的博尔赫斯—— 夜里,我听见他们 相互争执,为每一件事情。 事后记 不相信这是发生在 真实世界里的事情。 这气温不对,不是雨天那种; 这体温也不对,不
大鲸 想一想,如果这世上没有了风 一切都会没了模样 也不可能有色差 没有力量 此刻,沙丘在静止,大海在静止 一头大鲸浮出海面,没有风,它不可能 把海水搅得哗哗响 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鲸耸起头颅 不会有声响 身子坍塌自然也不会有声音 没了色差,我也看不到大鲸 我记得我在海面上奔跑时,好像撞上大鲸 因为都没有风,火山似乎也撞过我。 灵魂问题 我坚信万物都有灵魂,一条死去的
纪念或分别 他们都已经人到中年, 迈动脚步时依然轻盈, 但脚踏在路面上略显沉重。 夜晚黑沉沉的, 他们一起走着, 话有分歧,双方都在小心维护什么。 越是这样,就越是出现了伤害。 三十年的友谊经不起世事变迁。 刚刚坐在街头举杯喝酒, 多像是一场纪念或分别。 街头的灯火更加 衬托出夜晚的黑暗寒冷。 他们像时光剩下的灰尘。 美好与空虚 傍晚我们驶过江边, 行道树的叶子被风
湖水 反嘴鹬鸟为湖水衔来一件 乐器。你得提防, 梧桐想把去年的叶子赚回来, 还会取走你的听觉。 春日无声,一粒螺蛳 也可以加入合唱团。你得仔细听。 水会一分为二。这不是二重奏, 而是水复制了自己—— 在这里,万物均可分身。 白鹭在镜子上发现一只惊鸿, 它的叫声,你得仔细听, 否则你听到的,可能是回声。 风在湖面刻字留念,看不懂的 天书,等待谁读? 你得仔细听,群山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