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只画眉 七里河北岸,你望见一只小巧的鸟儿,是一只画眉,正吃着矮冬青叶儿,一滴晶莹的露珠儿。你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出神地远远望着它。只见它扬起细黄色的脖儿,仿佛将露珠儿一饮而尽;又见它叽叽两声轻若呓语,心喜若花儿沁出的清香。 你愣住了。它在吃露珠儿,你担心惊扰了它。它吃着露珠儿。它就是一滴晶莹的露珠儿。它偶尔惬意地清唱一句,更像露珠儿亮晶晶的模样。它在矮冬青托举的绿叶之间翩翩然轻跳着。它觅
后土,传说中是与天帝相对应,总司土地的大神,是道教“四御”之一,掌管着大地万物。后土是自初民社会所祭的地母神演变而来,因为地母能生殖五谷,五谷由野生到人工培植,是妇女创造的,在以女性为中心的社会时代,即称地母为后土。《礼记·都特性》曰:“地载万物,天垂象,取材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焉”。人类对土地崇拜属于原始宗教中的自然崇拜。所以,在上古时期,即开始了对土地的祭祀。 自古以
1 母亲于去年六月去世了。一年来,心里有说不尽的酸楚与悲伤,更让我惊讶的是,一年来,除了清明上坟,我没有去过娘家。母亲在世时曾有交待,她去世后,有机会就回家看看。弟弟都三十多了,已经娶妻生子,她依然多有牵挂。有时候,突然想起母亲的话来,心里感到内疚,无论如何,是要回一趟娘家了。但这种心情,怎么也不似母亲在世时那么急切。这难免让我琢磨,没有娘在,“娘家”这个词,也仿佛只是空洞的抒情和没有意义的修辞
天宝 一座山究竟有多少宝藏,不是我掰指头能数清的。从一处原野到另一处原野,从一个窝穴到另一个窝穴。我的祖父像个探宝者,不时从山上捎回野物。我第一次见到野生的猕猴桃果,就是祖父用衣服兜回来的。它其貌不扬,个头矮小,果皮棕黄,表面附着无数纤毛,摸起来有些扎手。乍一看,毫无食用欲望。但祖父吃得香,并且赞不绝口。我想不通,那重峦叠嶂的世界,阳光雨露如此稀疏,猕猴桃树如何能长出可口的果实。事实证明,我有限
一 早晨醒来忽觉着天气突然变化,手脚冷飕飕有些发紫,打开手机屏幕一看才知道今天是农历冬至,这个南方边陲小城的气温突然从六摄氏度降到了三摄氏度。我的住所临近街面,这天刚好碰上城里赶集,早早的拉货汽车发出的突突声,撵街子做生意人们的谈话声,还有环卫工清扫街道划出的扫帚声,唤醒了这座城市的宁静,惊扰着懒睡床榻人们的美梦。 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逢冬至这天,母亲天还不亮就生起灶窝火,将头几日打细的粉糯米
那弹琴之人,当他被认出 音乐泄了一地 急促的事物一旦成立 劝诫是不明智的,你只能直面白鹭提交 你波光粼粼的伤口 像才耕作的水田:平整,慎重,严丝合缝 白鹭就在那里,一个象征性的比喻 瓷一样容易打碎。但白鹭有自我的主张 独立于你的听力 像生根的果木,开白花,枝丫洁净 茂盛。羽毛头发一样白,软 无视你的挽留单独老去 藤椅里,父亲以此为涟漪的中心缓慢扩散 他曾长期困囿于此 此
在云端 在云端 靠在你的肩上 我俯身 听到你的心脏 跳动着有力的声音 仿佛是来自 千年前从云端 穿越而来的呼唤! 而此刻 飞机依旧在下降! 窗外白云朵朵 地面的建筑物 越来越清晰! 我就知道 此刻 我离不开你了! 萨福之歌 每天的问候 似乎早已安排妥当 预设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就像节日的钟声 按时敲响,在尘世 在未来的某一天 又像是午后来自 遥远的暖
洱海隐喻 湖水长出春天的颜色 激荡的绿波蔓延在山脚 先生,缄默的山野 看不出任何一点春天的颜色 羊倌吆喝声,附和着花开声 鸟鸣声。在山间小径迂回 没有被报纸载录的往事 在这片土地上无声地上演 有人春种,在山脚下种下玉米 大豆、高粱。有人秋死 埋骨的坟茔在春天 长满野蒿、杂草。先生 我们同坐在湖边 探讨镜子之下翻折的春天 我知道你笃信: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可春风
最想不通的 不是瘪在地上 跳不起来 而是 鼓足了气 却被 冷在了旮旯里 看着这皮球 我想起了一个人 抬水 一桶矿泉水 一股绳子 一根木棒 祖孙二人 一前一后 日子 在中间晃荡 我想忘记你 可一缕风 一朵云 一声鸟鸣 一片月光 又让我 想起了你 后悔 那时 我们不时地 在一块 总感觉话多时少 那天开会 你说到外边走走 走走 我们就折回了
洋人街,木牌坊,曲径通幽处 鸿雁与溪仍坚持开店 明档厨房的小窗户里 头发不知何时被苍山雪倾覆 探店的人是近两年才有的 新雪在镜头里闪烁,好像 白发生来便是苍山的根系 半生里,她们在古城里往返 溪曾告诉我一些藏在人群中的故事 屋顶会长出杂草,苔痕爬上矮墙 ——一切都会衰老 而你我将永远年轻 膏药帖 触碰到水潜在的棱角 皮肤的细孔小花般,迟缓疼痛 膏药在腰间锻造精铁 整
在蓝花楹开了的时候 ●赵玉美 在蓝花楹开了的时候 到花树下走走 铺满花朵的小径中 轻风再添一只蓝钟 拾一朵轻抚 满怀深情地等候 在蓝花楹开了的时候 到铺满花朵的小径上走走 穿上月影斑驳的花衣 让蓝色的梦幻在枝头晕皱 别敲响那花朵的钟 让她涉过梦中爱的溪流 看树梢浮动的蓝 月光的亲吻 甜美又温柔 黄昏的洱海 ●邱澎 太阳挥别洱海 留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岸边的脚
进入21世纪以来,全媒体以排山倒海的方式全覆盖,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机,人人都是自媒体。各大网络客户端、抖音、快手、微信、微博齐上阵,信息充塞了每个人的生活,人们变得“耳聪目明”的同时,也陷入了信息的污染中无法自拔。报纸、期刊等纸媒阅读量越来越少,而文化期刊处境更为尴尬。然而,相对于同质化严重的都市而言,民族地区的文化期刊却因其独特的区域性和多元性,使其能在新媒体围追堵截之中拥有稳定的受众,并为读者提
在岁月的长河中,总有一些地方如隐匿于尘世的明珠,等待着被发现、被擦拭,进而焕发出耀眼的光芒。阿尼么,这个隶属于平坡镇向阳村的村民小组,便是这样一颗明珠。它静静地坐落于漾濞江畔,与东面巍峨的点苍山隔江相望,在往昔的岁月里,它宛如一位被遗忘的老者。 2018年,一位远方归来的游子,音乐人李永康带着梦想,回到了这片生养他的土地。阿尼么,在政策的引领下,就像一艘在时代浪潮中找到了航向的帆船,借着脱贫攻坚
南涧与巍山毗邻,我常去,南涧气候炎热,甘蔗很甜。每次总要抱一捆甘蔗回来,我自以为对南涧已经很熟悉,假期里便自封向导,带着家人前去。 秋末,巍山的稻谷已收割殆尽,而南涧西山村的田里还一片金黄。几块地里,有农户正在收割,母亲跑去地里问人家,被告知种的是晚熟稻谷,口感好,产量不高所以售价高。在割了稻谷的田中央支着一只很大的方形木制农具,当地叫“抖缸”。几人围着“抖缸”在抖谷子。随着“嘭——嘭嘭——”的
闭家大村隶属于巍山县大仓镇小三家村委会,坐落于巍山坝子的东山上,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纯彝族古村落,至今还保留着打歌、刺绣、制作葫芦笙等传统技艺和古树林祭祖等古老的民俗。全村50多户,200多村民的村子就有4个省、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我很早就对那个美丽的古村落充满了好奇,希望哪一天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一睹美丽的容颜。一个小雨绵绵的早晨,我和一群志趣相投的文友一起坐上中巴车前往闭家
1 幼年的记忆,老家每户人家的堂屋里都有一个偌大的火塘,家庭经济条件好一些的,用青砖砌,一般人家用木头垛,在砌好或垛好的框里垫上土夯实,沿着框边用黏土抹一拃厚的面,紧挨着面竖几块青砖或是尺寸合适的石板,一个火塘就可以生火了。 我老家在漾濞县顺濞镇小村,五十多年前叫小村公社小村大队二队,是一个古老的白族村落。居家的房子,多数人家家里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火塘则家家有。堂屋里有用来照明、取暖、待客
唐朝是中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作为当时世界的中心,政治、经济、文化都处于领先地位。这个中国历史上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同样是以洱海地区为中心的云南历史上最曲折生动、最辉煌灿烂、最令人怀想不已的南诏时期。尽管随着青藏高原吐蕃王朝的崛起,南诏政权一度中断了与唐王朝的政治隶属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云南与祖国内地日益加强的经济文化联系和相互交流学习的总趋势,也不影响云南各族人民对汉文化圈的政治归属感和文化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