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浍漴潼沱,皖北最美水乡看五河。因五条河穿境而过,皖北这个小县城就被叫作了五河县。五河是皖北的水上江南,青山座座,湖泊相连,湖水清澈,碧玉温润,映照着青山绿树、蓝天白云,日月沉浮,宛若童话世界。在五河,乡村振兴建设风起云涌,散布在五河大地上的美丽村庄星罗棋布,构成了一幅恬静水清村净景美的绚丽画卷,述说着一个个温暖的“五河故事”,城关镇的沟东村、小溪镇的赵庄村、头铺镇的安怀村、城关镇的胜淮村等,早已
陈之默与刘家丽重逢完全是阳阳的功劳。 春天的一天傍晚,陈之默带着阳阳去后山散步。还没出小区,阳阳就不愿再走,在空气中嗅着什么,变得亢奋起来。 陈之默懂它的意思。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阳阳就是这副德行,焦躁不安,一天到晚都想出去。陈之默知道那是它体内的荷尔蒙在作怪,便由着它出去。 此刻,一只纯白的“京巴”出现在前面,它脖子上扎着一条红丝巾,左顾右盼,美目生辉。阳阳激动得腿都打战,它颠颠地过去,摇
冯立春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床铺上,柔和了许多。冯立春舒舒服服地睡到十点多钟,在被窝里伸伸懒腰打了个挺,把胸脯鼓得老高。说是被窝,大夏天的,一条床单盖在身上,算得上是被窝吗?因为炎热,床单凌乱得不是被蹬到床下,就是被搅成一团缩在床旮旯里。在窗帘严实的小屋里,丰满的身体散发出莹莹白光,把小屋照耀得透亮。冯立春欣赏着自己修长秀美的娇躯,脸上布满了红晕,好像太阳窥视了她,她慌忙拉过床单裹在身上。 手机
一 巴图把卡车停在野狐山脚下,从车上下来,掏出一支烟,大口抽了起来。暮色降临,整个希拉穆仁草原像是盖上了被子。他抬头望着野狐山,四十几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野狐山,心想野狐山还真像一只熟睡的狐狸,耳朵和腮帮子尤为明显。翻过这座山就是乌日嘎的家了,或许也称得上他自己的家。巴图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秋风肆意吹来。 巴图缩了缩身子,还是感觉冷。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他想,野狐山的另一
一座城市。一处公寓。一间房屋。 钥匙钻入锁,像掩映的谜底终将昭然,像一段死去的记忆被点着。钥匙尺片爬满了弯曲而艰涩的日子,门被开启的瞬息像骤然而降的快感令人恍惚而迷离,然后,那阵阵轻缓的和风在幽清跌宕的光影里将门徐徐推开,犹如一段无处安放的梦境。 房屋等着人来将它填满,充入。那阳光里飞扬尘埃中的寂寥是陌生的。 她来了。 她走进房屋,把密闭的酒红色窗帘左右打开,那上面的一朵魅惑的花瓣被扯成两
断绝来往多年的儿子突然找上门来,明知是陷阱,老丁也不得不往里跳。谁让他再婚之后没再要孩子呢。 当年老丁与前妻离婚跟安小娃结婚,安小娃真把自己当“娃娃”,撒娇般提出他们不要孩子,本以为老公会反对,这样她就有了和老公撒娇和讨价还价的资本,谁知老丁举双手赞成,不是他讨好或故意逗老婆,而是他和前妻有一个儿子,尽管离婚的时候儿子被判给了前妻,但老丁认为儿子终究是儿子,随了前妻也还是他的亲儿子,所以,再婚之
一 在我思考我和郑茜茜第一次见面是在几岁的时候,我同她已做了十多年的堂亲了。她的父亲——连我爸爸都要细想半天才能算出隔了几服的堂弟,通过在广州十多年的打拼,终于在当地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哦,还有我婶子的一席。却没有给郑茜茜留一席。当父母的大概觉得孩子留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是天经地义的,况且广州生活成本高,孩子在乡下养大能省下不少钱。 算盘打完了,父母在广州的压力小了,乡下的爷爷奶奶老了还有这么
羊脖子上的铃铛把羊暴露,铃声叮当,一阵清晰,一阵隐约,却始终在那一片响。 他们在风中谛听,终于看清羊群,如云朵降落林间,如白石浮出绿草地。 他们刚刚在盘山公路上找到这块适合泊车的平阔地。他下车查看,“你坐车里稍等我一下。”他的表情里有某种羞赧,某种执着,眼睛光闪闪。离开时,他托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向天空。她于是看见一朵巨大的白色云团,正从天窗缓缓飘过去,白云朵投下的却是另一片乌云朵,“真神奇
汪洋被评为国际烹饪大师、中国烹饪大师。他从京城饭店一跃成了“东南海”的首厨。大家都知道“东南海”的名气与位置,有人这样评价说,汪洋厉害了,他的名字叫汪洋,但是进了海,那就是汪洋大海呀。他就像一条鱼进了海洋一样,会有无限的可能。 汪洋得到过很多荣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高兴、骄傲、得意,依旧是老样子。虽然每天有车接车送,只是穿的衣服更整齐了,对于他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还是掌勺的。 汪洋依旧住在那个大
小浩是个七岁的男孩。小鼻子、小眼睛、小嘴,五官像一窝刚出蛋壳的鸟儿,亲密地聚拢在一起。他长相自带喜感,谁见了都喜欢。 可毛毛老师不喜欢小浩。小浩思维活跃,像个小尾巴似的总黏着老师提问题。 春天,毛毛老师把同学们带到校园的湖畔,上综合实践课。 一棵粗壮的老榕树耷拉着长胡须,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静默在湖边。风儿吹过,树上的叶子打着旋儿,缤纷飘落。 毛毛老师问:“同学们,你们看这些正在飘落的叶
红蜻蜓,红蜻蜓! 我俩几乎是同时惊呼,看到了对面山顶上,晚霞中的红蜻蜓,翅膀透着亮光,围绕着什么,小荷才露尖尖角似的,在闲庭漫步,在飞舞。 从清然居出来,晚霞正好栽满潜河两岸。 三三两两的文友从身边过,或前或后,我都一一礼貌地点点头,也许是醉意使人学会了做减法,回到了单纯,回到了一心一意,这真是一个奇妙的黄昏,我看到许多陌生人却像几个世纪以前就认识了,那么熟悉,那么乐于接纳。 我不知道是谁
陆羽在《茶经》卷下一章中,曾详细地列举了当时产茶的“八道十三州”,歙州位列其中。那时还没有安徽的概念,徽州还叫歙州,属于“浙西道”管辖范围内。陆羽是否来过歙州,尚无史料证实,不过他与歙州人交往颇多,与祖居歙州祁门的诗人张志和是好友。张志和十六岁中明经科,向唐肃宗上书献策,唐肃宗很欣赏其才华,特地赐张志和奴婢男女各一人:男名渔童,女叫樵青。张志和成人之美,让二人结为夫妇。人问其故,张志和答道:渔童的
瓦上生烟 雨落下,隐隐升腾着青烟。 说青烟,其实也未必准确,或许是春日绿树映下来的光,染绿了一缕炊烟。中原多树,炊烟环绕绿叶,烟雾也多了绿意。第一次看见青烟,总觉得不真实,柴火喂养出来的烟,浓黑,属于乡村式的。儿时的眼睛里,关于烟的描述,就是如此单一,烟必须为黑。打开字典,才发现烟的丰富来:紫烟,青烟,白烟,绿烟,蓝烟,霞烟。总觉得每一种烟里都有故事,是才子佳人那种。 喜欢一个人趴在屋檐下的
一 1998年暑假,我的小玩伴——七岁的闪闪淹死于荷花塘,捞上来时身体像上了弦的弓,绷得僵直,每寸肌肤都泡出细密褶皱。闪闪出事后的第十天,邻居家的豆豆去龙虎峡抓螃蟹,误入深水区,不过三五分钟,被急流生生吞噬性命。 死去的闪闪和豆豆像驱不走的鬼魅,夜夜闯进我的梦乡。母亲带着我去找“活菩萨”,在这个十里八乡有名的通灵人处给我求了件稀罕物——五七线。五七线其实就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细羊毛线编织而成的
空军医院在城北,很多年里这家医院都是我们机场官兵和家属看病的指定医院。在没有医保没有身份证的时期,我们看病凭的是机场门诊部出具的一张手写的纸质介绍信,只要是手持介绍信的飞行员的家属或者孩子,去看病的时候,空军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不会再去查证你的身份。 我常常去空军医院。我喜欢这家医院,并不仅仅是医护人员服务态度好,技术水平精湛,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原因,空军医院有一个美妙的去处:阳光走廊。 进了空军
端午节前夕,约了贾平凹,想请他给我题个书名,他告知周日下午5点可见。 那是儿童节刚过的一个周日。午饭后,没敢睡觉,害怕睡过了头,误了和贾平凹见面的时间。收拾了锅碗,就一直在电视机前候时间。本想约个朋友去,但没征得贾平凹的同意,没好约,因为对于贾平凹来说,时间是宝贵的,会客于他来说,一者会影响他的写作,二者会给他带来不得不忍耐的吵闹和喧哗。因此,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去把书名题了就行了,当然,那天还帮
风从长江上来,从大南门吹来,向前,向上,顺着狭长的任家坡,在一座府屋建筑群前旋转。 在这里驻足,深深地呼吸古皖的风。 “此地宜城”的安庆,这里是盛唐山坡的顶部,面临着波涛滚滚的长江。古城时期,玉树临风地站在这里,揽江入怀,观大江东去,为侯为将者,为人为文者,陡生多少豪迈气概。内军械所、探花第、陈独秀故居依然静静地矗立在这里,像史书的一页,唤醒着城市记忆。 在现代高楼包围中,掩映着一处保存完好
粉丝本无味,故酸、甜、苦、辣、咸皆可入味。 粉丝入菜不是随波逐流、可有可无的任意添加,而是推波助澜、添料增味的有机补缺。 粉丝入菜,蚂蚁上树是很有名的一道。传说,蚂蚁上树这道菜是《窦娥冤》里的窦娥发明的。窦娥为了给婆婆调养身体,苦苦央求卖肉郎允许她赊账买肉。卖肉郎心里虽不情愿,却又拉不下脸来拒绝,便只切了一小块肉给她。这块肉小得可怜,根本不够做一道菜的。窦娥灵机一动,斩肉为末,把过年仅剩的一小
秋色赋 平野上的落日 飞过铁路桥的野鸟 都是少年模样 天空和林木 依然在水面投下 不安的影子 和冰凉的星星 我们的两鬓 比蒲柳更敏感 后来我们在厨房练习染发 人和草木一样 落叶总是来自高处 落向最低的,郊野的墓地 我们顶着不真的黑发 想着如何挽留 直到我们失去一切 重九日偕友谒阳明故居 车马和云山 是他不忍取舍的往日 但没有取舍,也算一个结果 人的疏懒不尽
新生活 老房子垂危,只有父亲心疼 他在外面站立了很久 伟大建筑的影子,被阳光推到了他跟前 他注意到了这个变故 我跟在他后面,进屋收拾旧物 这是最后一次掏空它了 过不了多久,这里将被夷为平地 长草,长杂木,长出虫鸣 我能想象出那个场景 就是一把锈刀,二十几年前的豁口 摸上去还能让父亲的手指 有生生的凉意 我 们 饭后,在右江边散步 我无法形容,晚风中轻微的动荡 我们并
黑天鹅 它立在那儿,黑是深渊, 是流淌在它身上的恒河。 没有什么能阻挡,认识自我, 又抛下自我, 它同它的朝代站在一起。 所有的黑都在抽打世人的目光。 当一切静止下来,阳光照着镣铐、 新枝和爱过的同行者, 所有的黑都在沸腾, 犹如无法冷却的前因后果。 但,凭栏人不在,雪,不在, 只有一条晃荡的深巷迎面扑来。 隐秘的存在 或许,没有人知道, 我们在不断地解剖这一切,
八月草 八月,没有错 秋风瑟,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三重茅草 长在潦倒的诗句之上 开不出花,更结不起果 一旨行文,自带寒气 字句生出的冷,横竖不等 惹事的风,生非的雨 让世事动荡不安 如同一个紧接一个的漩涡 形不成波澜壮阔 也无法自由奔流而去 只能把屋顶一绺茅草 吹上天空,再轻落人世间 入不了土,也扎不下根 在深不可测的漩涡里 打转。不知不觉中 被时间的长河带去远方
战 队 一只虎披挂黄色战袍 仰天长啸,地动山摇中 天空倾斜。黑色的羽毛飘啊飘 它们的柔软足以撼动冰雪的冷漠与 傲慢。紧闭门户,便是将恐惧拒之门外 有谁在附近徘徊?蹄声在静寂里回荡 虎的目光里有渴盼与希冀 走在旷野里,风声来了,草木伏低腰身叩拜 白云不懂敬畏,它用手指缠绕大地上 不断奔跑的事物。火车、河流、山峦 都是虎啸声里最热切的响应 天空即使倾斜,也在平衡万物的生生死死
萝 卜 湖湾水嫩的萝卜 被村长带进培训班 深夜宿舍里的灯仍然亮着 学员们还在交流各自品尝的 乡村振兴的“嘎嘣脆” 拔出来后留下的坑 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迅速填充 被昨晚的雨水注满 因为与前途关系不大 我们把萝卜秧子扔给了牲口 萝卜带着脚踏实地的少许沙土 泛着自信的青花瓷光 萝卜还顺带教育我们 甜与辣可以有,关键不能糠心 冬 湖 水的凛冽,对于螺旋桨 对于赋闲的铁锈来
爱与怜悯 他在院子,就静静瞧着你们 一天的时光呀,尤其黎明和黑夜 他已经习惯和接受绿色植物 脾气,爱好,他已经知道 如何向你们开口讲话 他在寂静,给你们茂盛 神秘的太阳会给你们力量 雨水不够。每天给你们浇灌 营养。人工雨水,你们一天 最需要的神水。他也知道 你们已经学会跟他如何讲话 他沉默。你们也沉默 他开口。你们也倾听 每一阵风也会停止呼吸 他汹涌。你们也汹涌 他
草原篇 用白雪皑皑寂静无声形容北国 可否恰当 你把陈巴尔虎旗的绚烂秋天描绘尽的时候 冬天就到了 拉草车的牧羊人在暮色里越走越远 辽阔的大草原 此刻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雪世界 远望会刺伤人的眼 让人流泪 寒风呼啦啦路过的时候 是否追忆过忧伤的马头琴声 那时 爱尚且遥不可及 像草原无边无际的荒芜 迎接篇 驰骋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火车 已穿越雪原 南下 载着的不仅是肉体和一颗
1 回乡后夹着尾巴过年,是我的常态,从33年前的小混混变成现在有房有车有公司的大土豪,依然提高不了我身上那股心劲。 这些年,乡村春节是回乡的男人出风头和家里的女人感到幸福的时候,男人有钱没钱都带着荣光从全国各地回家,女人忙前忙后,脸上比平时多了几分红晕。而我回家过年,总是孤独一人。 过年总免不了和亲朋好友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而我总是很低调,在一旁默默抽烟,听大家天南海北地胡侃,当大家问到我
董桥有一个经典的说法,中年是下午茶。如若一生只一天,下午确是中年最精当的形容词。既为下午,就有已然逝去的清晨和上午。当然,也有将来又将去的夜晚和黄昏。如此,那些过去的时光,有获得的,也有失落的;或甜蜜的,或苦涩的,就沉淀为往事,变成小说家的心事,化成小说的素材与小说里的故事。 这些故事,必定灌注着饱满、深刻的中年性。中年,已往复穿行生命密林,道路是熟悉的,故而脚步是坚定的。但是,时代总是变幻不定
首届“寿春杯”《小说选刊》最受读者欢迎的中短篇小说家颁奖典礼上,获奖者刘庆邦自豪地说:“创作也是一种劳动,劳动带来辛苦,也带来回报和荣誉。”他表示将继续劳动下去。正如老舍先生的自谓:做文艺界中的一名小卒。无论老舍或是刘庆邦,他们都以自己勤苦、诚实的劳动为读者、为文坛、为文学史带来了诸多短篇小说佳作。他们的小说创作无疑是成功的,有效的。但不可否认,当下有许多不成功的小说创作,或者说有为数不少的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