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娟子的天塌了。 娟子拖着像坠了顽石的沉重步子,从车巴沟牧场上摇晃着走出来,再坐上那辆快散架的班车回阳洼村。 她到家时已近黄昏。 她在车巴沟牧场生活了两年半,对悠闲的牧人生活一直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身心还没有完全脱离农村融入到草原。 她当初嫁过去的时候,是农历六月初头,正是草原上最好的季节,满山青绿的草色把她的身心都染绿了,染醉了。 出生在农区的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深藏在山林深
一 薛加米一挤上公交车,就跟失了魂似的四处张望。像找人,又不像找人;像找座位,又不像找座位。 “你踩到我脚了!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女人恨恨地说。 “踩到你脚就已经对不起啦,再放屁,就更对不起啦!”薛加米连忙说。 那个女人笑了,薛加米笑了,笑声比车速还快,转脸的工夫,满车都是笑声。 薛加米像举手投降似的,两手拉着头顶上方的抓手,一寸一寸地往后挤。当他挤到车厢中部时,坐在专座的一个老大娘
王福生也忘了他娘是哪一天改嫁的了,只记得麦子快熟了。一片连接着一片,金灿灿、黄澄澄的,惹得王福生在家里待不住,得了空就去地里转一圈儿,瞧瞧麦穗的成色,赶一赶那些偷嘴的小眼雀儿,顺道清理清理盘踞在地头上的荒草。王福生正展望着一片丰收的大好图景呢,刘玉莲却选在这么个当口改嫁,就由不得王福生心里不气恼了,麦收在即,刘玉莲这一走,家里的劳动力就只剩下王福生和他老婆孙秀了,两个娃娃,小的刚学着走路,家里正是
德爷家门前有一棵大枣树,树归德爷所有,是村里的一处美丽景点,大人孩子都喜欢它。 初春时节,枣树褐色的枝条上,萌发出嫩绿的小芽,小芽像精致的翡翠,早晨带着晶莹的露珠,格外清新可爱。不久,枣花次第绽放,米粒般大小的花朵,簇拥着、挤挤挨挨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新生的绿叶和淡黄色的小花相互映衬,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四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阴长。”大人在树下谈生活、说收成,孩子在树下捉迷藏、疯跑、玩耍。
一 乔巧或因宠物而扬名,却也与祸与福相依。 她人生得高挑苗条,面容妩媚生辉,加之常常搭配一袭款式各异、花色淡雅不俗的旗袍,不乏沉鱼落雁之姿。上大学时就被誉为校花,在宠友中也堪称“宠物俏佳人”,人见人羡。 乔巧一度收养了十余只流浪犬,这一经历一直被她引以为幸,并视为殊荣,虽然为此输掉了一场婚姻,却也赢得了宠友们一片赞誉,她觉得扯平了。 前夫贾非君一开始也是投其所好,任凭乔巧养宠物不商量不反对
一 盛夏的傍晚,夕阳用最后一抹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霞光里,高智慧望向自己的家,果然,在厨房的窗口看见了妻子周静忙碌的身影,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他有一个好消息要和她分享。 “改革和你有啥关系,你就是个小专员。” 一回到家,高智慧就兴致勃勃地跟周静说了改革的事,还把上午改革启动会上矿长的讲话原原本本学给了她,可周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兴,只冷冷地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把围裙从身上解下来扔给他,转身去
齐凤锁而立之年,正赶上煤炭企业遭遇寒流,煤倒是能卖得出去,钱却是要不回来,各大矿务局派出精兵强将撒开人马到南方催债清收欠款。 完成清欠任务是有提成的,差旅食宿费用实报实销,而且还有补助。在巨大诱惑面前,在机关当闲职的齐凤锁也报了名,与小组人员一起踏上清欠之路,去往南方的一个电厂。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背井离乡,风餐露宿。催债的艰难程度,出乎齐凤锁的想象。其他几路的消息渐渐传来,战果有好有坏
最近几个月,掘进队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小的事故,队长老田被矿长骂得狗血喷头。矿上的早碰头会和安全例会本该一把手亲自去,老田却让他手下的“第一副”参加,自己藏着、躲着、变着法儿不见矿长的面。可是,接二连三地出事故,想不见矿长都难啊! 这天,矿长虎着脸向老田下达了最后通牒,掘进队要是再刹不住事故的车,就撸了老田的乌纱帽。这下,老田坐不住了,吃喝拉撒行,甚至做梦都在想事故刹车的招儿。眼睛无神,嘴唇干裂,一
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小道,在我们的面前无尽延展着,曲曲弯弯,一直深入到山野的更深处。 我们已经在这条山路上跋涉了许久。我拽了拽妈妈的衣角:“妈妈,咱们啥时候才能到老家啊?” 我的老家在山东莱芜一个叫东榆林的地方,那是一个贫穷落后交通闭塞的小村庄,即使在今天无比详尽的山东地图上,在山东全省辽阔无垠的板块上,她也只是作为一个“点”而存在。 起风了,秋季的山风有着初冬清冽的寒气。抬眼望去,不远处,有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十多年了,但他的身影仍时时在我的眼前浮现,好像从未离去。上宽下窄的脸庞,一双炯亮有神的眼睛,爱穿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上衣的小兜里总会插上一支亮闪闪的钢笔……在我六岁那年,父亲因疾病离开了我、离开了母亲、离开了这个平日里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父亲的祖籍是山西省忻州繁峙县东魏村。父亲从小随着他的继父和两个姑姑来到了塞北大同。因继父曾在大同矿区大青窑当过劳工,父亲就进了当时的红十二矿(
想做一块煤 想做一块煤 深藏功名 眠在大地深处 墨染一个历史的留白 想做一块煤 传世千秋 用植物的化石 编纂一个矿产的族谱 想做一块煤 昂首阔步 与油、气闯天下 挺直一个民族的脊梁 想做一块煤 默默无闻 化身电的脉搏 守护一个家庭的光明 想做一块煤 兼济天下 以无声地付出 驱散世上所有的寒冷 想做一条轨道 想做一条轨道 连通地上与地下 从中枢动脉到毛
以下这段内容为文章简介,每期都有同样的内容 《地火》是一部着眼当代、面向未来的煤矿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小说从上世纪90年代入手,记录了30年来中国煤炭工业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煤矿最开始的炮采、人工采掘,到机械化开采,再到新时代信息化智能化无人开采,展示了煤矿工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光辉岁月。特别是煤矿深入推进智慧化、智能化发展,以及立足煤、依托煤、延伸煤、超越煤的转型发展道
风暴席卷大地时,人应当给自己找一个庇护所。只需在里面屏住呼吸,静待一场风暴过去,一切总会从昏暗中逃离。只有一种时候例外:当风暴从庇护所中开始翻涌。这时候,我能做的就是赶紧从风卷残云的战场中撤离。 父亲就是我生命的风暴中心。这些年,我一直试图逃离来自父亲这场风暴的摧残,却渐渐发现:一个从父亲风暴中走出的孩子,会一直负重前行。 在我出生前,父母的关系就已剑拔弩张。他们的关系,为我出生后的命运,埋下
外甥陪同我游黔灵山,见到那么多猴子,我是既新奇又担心。 我一边前进,一边想打缩脚:“还是不去了吧!”想到传言中那些猴子伤客事件我就头皮发麻。在我看来,泼猴们都像“齐天大圣”那么顽劣。我虽然不是妖魔鬼怪,但我一样担心遭到猴子的攻击。外甥安抚我说:“没那么恐怖!” 要是被猴子挠一把,破点皮,那也得打狂犬疫苗啊!我性格内向,生性腼腆,要是被泼猴当众戏弄,会很难为情的。如果它抢了我的手机爬上树去,拒不
谁说,苹果树只会接走什么,不会送来什么。其实,不尽然。也有沿着苹果树送来了的,送来了朵朵苹果花,送来了四季,送来了人间的酸甜苦辣,送来了灯光烟火,送来了成长的蝉蜕,送来了生活的活色生香,也送来过一个粉嘟嘟的小婴儿。 在煤矿家属区打扫公厕的张师傅,人称“厕所张”,他在天刚有一点麻麻亮的时候听到哭声。他慌慌地奔了去。在哪呢,在哪里哭?小娃娃哭得没有人腔,“哇呜”的哭声哭得人心疼。 天上的启明星和月
秋日午后,日光斜照,寂静轻暖,倚一扇老旧的窗,手执一卷诗词集,静静品读。 走过“千里莺啼绿映红”的春日,熬过“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盛夏,我们随着秋风来到飒爽秋日。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秋风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作者借一幅安宁、寂静的背景,抒发了一位背井离乡游子的哀愁。踽踽独行的游子,路过枯藤老树,路过小桥流水,路过蜿蜒古道,在西风中牵一匹瘦马,耳边零星地响起几声昏
一 故乡的河流有不同的命名—— 泥河,壕河,南大河 身为呼兰河的支流 谱写珠圆玉润的两岸故事 往昔曾有漕运,舟船往来 渔歌互答,鱼群曾结队朝拜 洪波涌起的松花江 一条河渐渐枯下来 沿途的灯火愈见丰沛 而一条河走了数百年 瘦到没有了内脏 它想哭泣,却找不到嘴巴 二 泥河早知自己的命数 或升腾为云,移民他乡 或投奔地下,滋养万物 当旷野落雪,泥河渐渐枯瘦 丰乳变成平
故乡渐行渐远,从乡愁逐渐演进为“乡悲”。这不是我一个人独有的窘迫。 每次夏天回到故乡,我都尽量抽时间去看一次村前的小河。它是季节性河流,发端于小兴安岭余脉的黑山,往西一路逶迤,注入被民国女作家萧红倾心描写过的、闻名世界的呼兰河。时代的遽然变迁也投射于小河周遭——风力发电塔直插云天,高速公路拦腰呼啸而过,原来的乱葬冈子变成灯火阑珊的陵园,曾经的泥草房地址所在地又变为砖瓦房,一切的变易如换新天。行走
醒来时,小小的尘埃 正在屋顶破洞斜射下来的光柱中漂浮 那是一个倾斜着的金色世界 小小的微尘,像天使 我喜欢长时间盯着它们 那被照亮的微尘 那缓缓移动着的 狭长的,金色世界 有时,那光 也会照到墙角乌黑的面柜和瓦罐 有时,也会照到我的身上 父母总在田野上劳动 一个人独自醒来的世界如此安静 院子里,麻雀在拉家常 即使饿了,我也不会啼哭 安静的世界里,像有一双温暖的小手
你看不见的远方 我看见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在未知的不远处,在即将到来的将来 你看不见我,静默的荒芜里 我是远方。比远方更辽远的是我的孤独 我的孤独,是我指缝间漏下的光 比秋天更寂静的,是一片木叶吹皱的乡愁 而光阴,从来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静静枯荣 我见过大海 我见过大海,盛大的孤独 从内心的阴郁里托举起蔚蓝色绝望 船影老去。我浮游的躯体,在天空中寻找岸 海水倾覆,从此有了
留给自己 把最美好的留给自己 所剩生命的长度,无法预知 趁着知更花开得正艳 融入绝美的风景中 苔藓,润湿裙摆 双手接住阴雨连绵里 偶尔的阳光 把牡丹、玫瑰、月季、杜鹃 都留给自己 也好不让影子显得 孤单寂寥 体内的河流 走过中年山冈,体内渐渐 生出了诸多河流 有的河里装满了生活的褶皱 有的河水在你思乡情深时暴涨 有的从原本清澈透明变成浑浊 其实,所有的河流 都
等风来 我承认,此刻悲悯 站在原地,两手空空 你转身离去,影子碎了一地 从我的眼底出发 铺向远方 不知道,远方究竟有多远 或许远方的距离 与爱,或爱你是等同的 因为从现在开始 我没有了远方 人群从我身边移动 衣服,花草,楼房,窗帘 朝我微笑,我紧握大海的波涛 拥抱虚无,等风来 月的独白 孤独,是人间赋予最多的词 与夜为伴成了习惯 不信你看 沙漠,河流,森林
回忆一座草原 老豹子下山。星辰卧雪。 辙印里,有九粒青稞手提灯盏走来。 牧羊人,卸鞍鞯,抱柴火,把羊皮氅折叠成枕。 在此时,若用回忆取暖,疼痛,会有弯曲之美。 磨坊里的旧木头,香气还是细腻。 风不动,星空吱吱旋转。 天穹,从来不是摆设。 酥油,经幡,唐卡,玛尼堆……重叠的世相里, 命运,更加鲜明。天高地阔,没有一座松林会用 呓语补白。怪石的前生,比孤独更洁白。 哗哗——最后的秋
小城记 黄栌树在街边红了 乌桕树在街边黄了 西北小城的初冬 不是你想象得那般萧条 也有季节的绚丽和孤勇 还不到落雪的时候 还有月色三千里,还有夜光杯 也有葡萄酒和夜吟者 去年我孤独的时候,打碎过月光 今年还好,心境平和许多 作为时间的过客 缔造生活,也被生活缔造 小城最风光的主干道叫迎宾路 从骊山上跑下来的霞光,给迎宾路铺满黄金 游客们讲着世界各地的语言,对小城充满兴
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由中国煤炭工业协会、中国煤矿文化艺术联合会、中国煤矿文化宣传基金会主办,开滦(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中国煤矿书法家协会、中国煤矿美术家协会、中国煤矿摄影家协会承办,开滦能源化工股份有限公司、《阳光》杂志社、中国煤矿文化网协办的第六届中国煤矿艺术节“开滦杯”全国煤矿职工书法美术摄影作品展览,于10月18日在开滦集团国家矿山公园展出。 展览共展出书法、美术、摄影作品3
梅兰芳是中国京剧表演艺术大师,以独特的表演艺术风格开创了“梅派”京剧,并在戏剧革新和推广中作出重要贡献。梅兰芳在戏剧之外,最广为人知的是其对书画艺术的挚爱。他数十年如一日地临习,以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转化与造诣为引,串联起梅兰芳形象与精神的美术再现。梅兰芳认为,“中国画里那种虚与实、简与繁、疏与密的关系,和戏曲舞台的构图是有密切联系的”“从事戏曲工作的人,钻研绘画,可以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变换气质,